2013年10月12日 星期六

城市光廊—斑馬線上的芭蕾舞者(20)

不知道什麼時候,在我的左手邊的兩米遠處,悄悄的站了一個女孩
這是有可能的,因為上次在配新眼鏡時…技師說我的主力眼是右眼,自然在對左邊的事物並不是那麼的在意,又或者是沉謐在我自己的思維中,有一些許的不可自拔……
不過說真的,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是有一種思考化的感覺……
直到她靜靜的撥弄一下她長長的髮絲,儘管那束馬尾高高的梳著,在髮梢的部份仍為愛河的微風所輕輕的撥弄著……
我應該是見過她的,我努力的想,究竟是兩天前,還是一直出現在我夢裡的那一個背影,隱隱約約在班馬線上妸娜舞動著的舞者…還伴著月光,像今天一樣的月光。我開始不大喜歡這樣模組化的思考,這令我在無時無刻都有頭痛欲裂的錯覺,像這樣的時候,就得靠一的杯咖啡來減輕我的頭痛,最好是用幾管Marlboro lights來作藥引,這樣咖啡的藥效會發會的比較快也比較徹底。
那女孩停下了撥弄她的髮梢…轉向右前方的臉頰讓我徹底的可以看清她的臉龐,的確,我是認識她的…
我撿起了那張飛回我腳邊的紙巾,也不知那來的勇氣撥打了寫在裡頭的電話,大概是頭開始痛了,卻又沒咖啡治療的關系吧……頭還在痛,眼睛還在使勁分辨在紙巾上有點模糊的字跡,大概撥完兩秒左右,女孩的右手朝向左肩所背的小包包中拿起了手機看了看還是接了起來。
『喂…喂…』疑惑而婉約的聲音。
我肯定是她了。
『喂…』我還是回答…並向我的右邊望去
然而我的轉身……卻也讓她注意到了一些端倪…我們的四目相接各自的右手貼著各自的耳朵,自然是隔著手機。
她就站在離我兩米左右的前方,我們之間隔的不是現實和夢境的分際,只有那幾莫耳的空氣分子,還有能量梯度所帶來的徐徐微風。
加上月光……

城市光廊—斑馬線上的芭蕾舞者(19)

或許我是寂寞的…..
好像大部份的時間我都在一個人的思考,許多的朋友們都勸我快交一個女朋友,然而我卻喜歡沉浸在這樣的孤單世界裡,或許我是一個人,然而我卻有永遠倒不完的咖啡、燒不盡的Marlboro lights……還有這陣子一直陪在我身邊的紅色跑車…..
講到我的小紅,雖然是一部二手的車子,但他也陪我走過了許多的地方,我喜歡開著他在大太陽底下的感覺,把若大的天窗打開,降下窗子,最愜意的莫過於
是馳騁在往墾丁的26號省道上,即使是開得累了,仍不捨享受這樣的感覺……
記的那一次,是一個人,不,應該說是小紅陪著我去墾丁看星子。深夜的獵戶座透過天窗看過去、站在若大的海畔聆聽海風和海浪的對話,小紅和我二個則佇在海邊她用它晰利的掀頂式燈光,我則靜靜著等著流星一顆顆的墜落,許願著仍可再見到那芭蕾舞 女孩…..
講到咖啡,最令朋友們不解的是我可以在一天內喝上個十幾杯咖啡,有的朋友恐嚇我說喝這麼多會死的快,但我聽過最荒謬的恐赫還是聽說喝咖啡皮膚會變黑,我挺渴望我能因為喝太多咖啡而讓我黝黑的髮色變成咖啡色,或許這樣的我看起來會更年輕,也會讓我覺的我與咖啡更能融為一體,不知怎麼著,一天沒喝咖啡就會睡不著覺,應該說成我已倦戀上那種在口中微苦的感覺,這樣的感覺是讓我愉悅的……尤其是用expresso 煮上曼特寧。
至於煙,那是一種可有可無的嗜好,但我卻喜歡他跟咖啡在一起的感覺,嚴格來說,煙和咖啡應該是好朋友,自然我也是煙的好朋友,尤其是Marlboro Lights……
我的身邊一點都不寂寞,想要聽聽別人的聲音的時候就可以去城市光廊,想要靜靜的想著心裡的事的實候還有愛河邊、愛河對岸的年輕;這樣的生活因為有許多貼心的人、事、物而不寂寞,最至少我還有會勸我少喝咖啡的朋友、少抽點煙的小緯,靜靜在我腦海中不發一語的芭蕾舞女孩……

城市光廊—斑馬線上的芭蕾舞者(18)

這樣的幾天下來,我發現自己陷入了一種迴圈之中……好像無解……
我帶著幾天下來的迷思,並不怎麼想的開的心情,一個人遊蕩在愛河邊的木板走廊,當然,河的對岸還是有年輕的那一岸,只是在黃昏的天空底下,那邊,多了一點家庭的氣味,無處不見帶著稚子散步遊玩的成人,和深夜的年輕人相比
掩然形成一種對比,但對比得很和協……
總覺的膝蓋很重,腳步提不大起來,大概是前幾天在城市光廊遇見的那個女人給了我一連串的迷惘和困惑,我討厭這樣的感覺,像足了什麼『一顆胸口上的大石頭』……等等的字眼,十分討厭。
這幾天這樣子下來,連上班都變得沒精神許多,腦袋的深處像是一條豌蜒到底的小徑,小徑的盡頭是未知的深谷。和站在這邊比起來,自然是眼前這樣的感覺好得很多,至少在河的這岸遠晀對岸的年輕,遠遠的比探索心中的困惑來的輕鬆自在,當然,連窺視對面的親子和樂畫面,都遠比無謂地去填補思想中的黑洞來的幸福。
手不自覺的往上衣口袋一插,卻在口袋中摸到了那一張餐巾紙,打開一看,模糊的字跡還在……
我使勁一拋,試圖將那張餐巾指拋到河面上,沒想到風一吹,原本就扔不了多遠的餐巾紙又回到腳邊,天呀!!這紙居然和我的心一樣的憂柔寡斷。
還是撿了起來。
事實上,這幾天下來,我一直有著想打那電話的念頭,不知怎麼著,就是拿起手機欲按又止……其實卡在我心中的一直懸著的不是那張紙,而是那個人,只是連自己都不願意承認而已……莫名間,一張清麗的瓜子臉出現在大腦的皮層,『我不能再想她!!』,我很清楚我還在騙自己……
如果人生不斷拿記憶修理自己,有多少故事可以發生,在這樣永遠波濤的思緒海洋裡,好希望真能有一天無意識乃至無意識界,無明明亦可無明明盡……

城市光廊—斑馬線上的芭蕾舞者(17)

除了『嗨!!』外,我大概也想不出我能跟她說些什麼。
我靜靜的陪她坐到深夜,周圍的人也越來越少,我手上的美式咖啡已冷了,我想對面的那個女孩也是,不同的是我的煙灰缸的煙多了6根煙蒂……
她拿起吸管,沾了點杯內的飲料,靜靜得在餐巾紙上寫下一些東西,遠遠看像是在畫符,一開始像是在寫字,後來則是畫圈圈之類的動作。
還是無聲、只有城市光廊在深夜播的輕JAZZ。
大約在12:50分的時後她突然把頭抬起來雙眼有力無力的看著我…...我有點被她的目光再次吸引,更有點不自在。她快速的把手上的紙巾沿著桌面推向我然後起身,走向中山路,不遠的前方有2位身穿著運動休閒服的年輕人必恭必敬地迎接她,然後就登上一部黑色BEZE S500又或者S600,因為太遠我根本分不清楚,但我卻可以很清楚的看得出那台黑BEZE.,並不小。
說真的,我的心中是有點震盪了一下,但並不是為了那台黑色車子,而是看了她推向我的紙巾……
『我不快X..917837015』
第四個字整個糊成一坨,但除了那個字,其餘的都可以明顯的看的出輪廓。
是『樂』吧…..我想。
我拿起我的手機,試試撥著那電話。
『您已經進入0917xxxxxx語音信箱……』
『喂……對不起,我不知道我是否打錯,但紙巾上似乎這樣子寫…….』我試著留言。
『算了……』掛上電話。
我點了根Marlboro Lights,狂想著今天晚上所發生的事,充滿著不明白的疑惑……
『為何不快樂?』
『黑色高級車?』
『用咖啡寫的紙巾?』
『還有我當時為何會打這通電話,那裡來的勇氣向這個小圓桌走來又那來的勇氣坐了下來還跟她說了聲『嗨!!』?』
我的疑惑還沒想通,天空趁著我的煙還沒燒盡飄了一點小雨,柔柔的,慢慢的,靜靜的,不少人起身走出城市光廊這一片地,而我卻還靜宓在這一片疑惑和細雨當中,苦無答

城市光廊—斑馬線上的芭蕾舞者(16)

我端了杯美式,向櫃台的10點鐘方向找到了一張空的座位,座位不大
大概座了三個人就會覺得有點小擠的那種,沒有了小緯的咆哮,咖啡還是一樣要喝,煙也沒有少抽一點,充其量,在抽煙的時候會偶爾想起緯式咆哮,然後為了想念緯而深深的又抽了一口……還真想知道她過得怎樣了。
在12:30左右的時候,我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事實上,那背影在我的腦海是印像深刻的,又或者應該說魂牽夢縈的那一種身影,我也不大清處。她靜靜一個人坐在我的右前方,獨自喝著手中的飲料,我想那一該是花茶之類的東西,一開始我並沒注意到她,直到她的肩膀因為像在啜泣而有所抽動,我點了管煙,不停地看著她的一舉一動,像極了那天深夜的芭蕾舞女孩。
通常我是不會這麼作的……
我端起了剩半杯的美式,大膽的坐到她那桌去,她抬起頭,看見微微紅的臉和微微紅的眼,她還是沒有說話……
『嗨!』
她點點頭…還是沒有一句話說出來……

城市光廊—斑馬線上的芭蕾舞者(15)

<<還想著芭蕾舞女孩,著那悅耳的jazz樂,掛念著那躝跚的與芭蕾舞女孩共舞的步履…>>
走一步想一步,入冬的季節在高雄的天氣還算暖和,我穿著白色的大夾克走在這樣亮眼的走廊,連樹都是暖的,因為他們都穿上了暖暖的光衣……
星期五的夜,在這裡是個熱鬧的日子。城市光廊美的地方,就是在這兒有很多人懂的它的美,懂的去欣賞在這城市的一個喧嘩與安靜交錯的角落……又或者不懂它的美,用一種愛熱鬧的心情,想用足跡填滿這每一個發光的腳落…還有美式淡咖啡的香味,會跳芭蕾舞的女孩的長髮……

還想著芭蕾舞女孩的髮香……
看著這樣喧嘩的角落,悄悄的帶上手上的美式,移往邊邊少人一點的角落,看著這樣人來人往,不時見人偶遇自己的好友,詫異的神情讓人在嘴角發出會心的微笑……微笑,芭蕾舞女孩的臉上也有,不過是淡淡的,帶一點幽幽的感覺。
又點起一根煙,又想起緯式咆哮,這短短的一瞬間,我好像想起了好多的事,但有一個共同點,都發生在城市光廊……
手握著美式,凝望著每隔幾分鐘會轉動一次的大方塊。它很優雅的轉著,絲毫不會在意我看著它的眼光,還有在方塊裡流動和不流動的亮片們,在地球的重力和浮力之間掙扎著,反射出種種美美的光,雖然沒有目不暇給,但至少它是努力的反射著這城市光廊的耀眼。

由城市的中央慢慢的點起了一道光的走廊,從走廊的一端又慢慢的點起一塊塊亮亮的角落,多了許多許多的桌椅,讓這邊的觀光客不再那麼擁擠,其實我不大愛這樣的蓬勃發展,少了點幽暗的角落,也少了點人潮的擁擠,好像會讓冬天有點更寒冷。
手上的美式還是一樣的升起和marlboro lights不同味道的煙,一陣陣的咖啡香和煙味,大概是全天下最相配的組合了,當然不是最美味的,因為還有那芭蕾舞女孩髮上飄散的不知名洗髮精的香味,和秋風的味道搭起來也最相配的,也是最棒的,至少我這樣認為……

城市光廊—斑馬線上的芭蕾舞者(14)

我獨自走在愛河邊,這一次是繞到右岸了,有『年輕』的那一岸。
今天的愛河很安靜,連水裡小魚群的游動聲都聽的到。沒有風,是安靜了許多,大概也是因為現在是零晨兩點的原因吧?緯可能在某個不知名的遠方熟睡著,我想她應該是這樣吧,有百分之九十的機率是這樣的。
身上淡藍色的襯衫發出淡淡的煙草味,這味道明顯的是Marlboro Lights所留下的,和著河面升起淡淡的白霧,在深夜兩點的愛河,裹著一層層難以理解的迷朦。
我從胸前的口帶裡取出了根Marlboro Lights,點了起來。
難道就這樣,緯對我而言也是過客,連緯式咆哮也是?我討厭這樣的問自己這種沒有答案的問題,因為結果總是搖搖頭告訴自己別想太多;還因為緯走了,所以顯的格外的傷感?腦漿瞬間又被一陣的藍色所充斥。

第二天下班,我開著車去了林園。
在『福特汽車』彎進來的不遠的地方有一處向日葵的花田。我記得緯最愛的就是向日葵了,不過她獨愛一種藍色的,世上大概也找不到的向日葵,地球有時自轉的很快,天色一下子沉落了很多,藍色的向日葵也沒找著,只見了許多許多的向日葵因為失去了太陽的照耀,顯得格外的萎靡,有點像我現在的心情。
『我在尋找些什麼?』我對我自己這樣子的吶喊著……

城市光廊—斑馬線上的芭蕾舞者(13)


早上上班的時候收到了一張從新加坡寄來的明信片。緯寄來的。
沒想到她竟流浪到那了,我想可能是因為台灣太小了,所以不夠她流浪吧?
可是,流浪真的有那麼有趣嗎 其實我很懷疑……
或許有一天,我也可以把週圍所有的東西都拋開,去好好的體會一下流浪的樂趣……
她就是那樣的人。
我穿著緯送我的大衣,緩緩的步入城市光廊的地盤。
今天的人特多。
我點了和往常一樣的美式,蹲坐在光廊前底下發出詭譎藍色的的花崗岩長蹬,不時讀著緯寄來的明信片,不時地向路人和遠方的燈霓望了望。
在這人來人往的都市中,還會感覺到寂寞是讓人很不解的事,也許遠方的燈霓也正悄悄的欣羨著我,因為我可以如此的貼近這美美的城市光廊。
星空在城市光廊所環抱的公園裡就格外的明顯,遠遠的可以看見獵戶座的腰帶 三顆排列成一直線……然而走回城市光廊,星空又不見了,城市光廊還真是耀眼哪!
手中咖啡昇華起裊裊的煙,淡淡的,星光也淡淡的,抽起Marlboro Lights連Marlboro lights的火光也淡淡的。我想起緯獨特的緯式咆哮,已經不曾聽到過一段時間了。
新加坡,說遠也不近的地方。不知道在遠方想家的滋味是怎樣?我好像從沒察覺。
第一次離家到遠遠的地方生活是在大學,那個時候的台中很遠,遠的連第一個女朋友都淡忘了她的長像,現在想起來還有點殘缺的臉孔,只記得她很高,和當時的我比起來,只有稍稍的矮我一公分多……幾年後我見了她一次,是在台北民生的玫瑰園,為了在他赴英國求學前趕著見他一面,當時的情景只有一首歌可以唱來形容—心酸的浪漫—那英—
我最後送了她一條項鍊,就看著她又消失在這個人海,直到有一次又夢見了她回來,向我伸出了一隻手,於是夢就醒了,還是記不起她的臉孔……我愛她,曾經,那麼的曾經。
還有包括那一天。
抱著浪漫的心酸的那一天。

城市光廊—斑馬線上的芭蕾舞者(12)

台中的風,雖然遠不及新竹,但就只穿T恤和牛仔外套的我,還是通徹地冷。我載著緯往大度山的方向去,儘管風冷、還是沒有冷的心情去體會風的強、風的凍。也或者應該說心底的冷,遠比這樣的澈骨還要更澈骨。所謂的心冷,大概就是這麼一回事吧。
風在耳邊狂意的呼嘯,它們並沒有譜出想聽的樂曲,原本以為可以聽見台中的聲音,去搭配我眼前所閃過的一幕一幕街景……雖然在這生活過幾年,中港路對現在的我來說,是從熟悉,慢慢的轉變為陌生了,不變的,還是那整整齊齊的黑板樹。
我們躲進了大學時常來的PLATO—柏拉圖,和多年前一樣的咖啡香,一樣的擺設。
『好在這裡沒變』我心想。又或者變在我看不見的地方也說不定。只是這裡是禁煙的,在不自覺裡學會了抽煙,這對我來說和從前有點不同。
『先生,請問要點些什麼?』一看就知是打工的大學生,她的眼神中閃爍著對工作的環境有無比的憧景。
緯點了『愛爾蘭咖啡』我點了『黃金咖啡』。
『愛爾蘭咖啡』,在痞子蔡的小說裡有詳盡的描述,緯一直都是他的忠實讀者,我想她點這道咖啡的道理也是因為如此;然而我喜歡『黃金咖啡』—因為它藍藍的火燄。
緯走到外頭去抽了煙。
服務生點起了咖啡杯上方的方糖,我看著方糖在藍藍的燄中逐漸瓦解,漸漸的軟化為一坨不成形的糖漿,看起來很甜,也很恣意;滴入咖啡時又無悔的融化成無影無蹤。可惜,緯沒見到。
『嘿……外頭好冷』緯在我上喜手間的時候回到了位置上,一面捧著愛爾蘭咖啡
,一面對我說。
『你去哪?』她接著說。
『沒ㄚ……就人有三急嘛……』我微微笑。其實就連洗手間也沒有變。
『挪!!』緯指著地上的一個有向日葵圖案的紙袋說『給你的!』。
『嗯?你買的?』我邊說邊提起紙袋。
袋子裡躺了一件看起來暖暖的蓬鬆白色上衣。
這衣服有頂連身的白色帽子,正面在左胸口有067的字樣,背後則打了大大的U.S. POLO JEANS CO.
『我看它看起來好溫暖,就買下來給你了。不管,等等去洗手間換上了,你今天都得穿著它。』
『喔……』我的臉上露出了笑意,點了點頭,其實我在想我幾時冷被緯看到,又或者我不自覺的冷被她發現了。
『這是彌補我沒有幫你把花蓮的日出帶來的禮物』緯的眼睛彎成像兩個眉月一樣的彎。
『關於花蓮的日出,我只是隨便說說……』邊說邊打量著這白色的POLO上衣。
我還是走進了洗手間,換上了這白色的POLO上衣。
關於日出,原本我只是想讓緯去看看是不是初昇的日光也可以讓無盡的海讓出一條金色的道路,像那天的旗津的夕陽,像幾年前旗津的月光……
緯很愉快的在享受她的愛爾蘭咖啡;我的思緒,則從藍藍的火燄完全的融入了這白色的POLO上衣,像方糖一樣,融入得無影無蹤。

城市光廊—斑馬線上的芭蕾舞者(11)

『我到台中了,你在哪?』
『你坐車到東興路和向上北路的交口,我在那等你』緯說的很快,切的也很快。
我攔了攔計程車,溫匠先生達意的很快,關上們後,紅燈也不停的往東興路口去,『這就是台中!!』我心想。
我見到緯了。一個纖細又男性化的穿著,像極了浪人的裝扮,和平常不大同的裝扮,顯的輕便許多。還有,紮起了馬尾。
我很快的習慣了台中熱的嚇人的氣溫,至少也在這生活了幾年,只是那些日子,過的有點自在過了頭,完全不用考慮民生的問題,連書都忘了好好的念。
『大學嘛!!就學習大人的生活囉……』我以前常給自己的一句話。
說起台中,就有一連串說不完的故事,我先是因為到了台中,喪失了自己的第一位女朋友,屬於很青澀年代的那一種,說真的,連接吻都沒有過就分手了,不過我很明確的知道我喜歡她,像對芭蕾舞女孩一樣的愛戀,曾魂牽夢縈過,曾子夜為她莫名的落淚過,只是在最後,我不該告訴她有人追你就試著給他追,就從此被追走了。
還有在大學裡跑了社團,總是讓自己忙到深夜,也不覺的累;迎新露營、在宿舍外的雞排攤子、第一次去逢甲夜市、東海的雞爪凍、四維路上早已不見的地下室古典玫瑰園裡有好吃的冰淇淋鬆餅…….腦袋裡閃過了好多好多的記憶,揮之不去的曾經,卻又有的已經作古,想找都找不到。
當然,還有失戀時都會去看的集集明潭水庫裡的小島;颱風到時總會去的發電廠海邊……
找了間小旅館歇了歇,我落下我的行裝,換上大學時常穿的牛仔裝,只是那時並不流行靴型褲,還有我總是穿戴著細細的吊帶,加上一年為了過年才剪一次的頭髮。
我和緯坐上了向小妖借來小綿羊機車,迫不及待的向我『曾經』的校園驅去,忠明南路,還是一樣的綠意盎然,不寬廣的路面讓過去的時光不斷的在我腦袋中浮現,我彷彿穿梭在時光的道路上,一瞬間在幾年間飛快的穿來梭去。
校門口沒變,黑森林卻變了許多;多了幾條人工化的步道,也多了幾棟不曾見過的建築,連校湖都變了許多,鴨子和燕子的數量遠比我的年代多了,這兒,還是決大多數附近居民的好去處。大花紫微結滿了呼之欲出的翅果,我像以前大學一樣搖搖樹幹,落的滿滿天空的小片旋轉不停的果實。我坐在湖畔,接起一段一段的大學故事。以前常去的馬桶型建築的圖書管因為地震後早就不堪使用,我還在那兒被偷了一隻心愛的自動鉛筆……小禮堂更新後,還是一樣是許多拍婚紗的最愛。
緯在一旁靜靜的陪我逛,出奇的安靜。

城市光廊—斑馬線上的芭蕾舞者(10)

感覺天越來越涼,芭蕾舞女孩還坐在對面。我們各自孤獨的抽著自己喜好的煙;
她的維珍妮,我的不同於平常的555淡煙。
我看見微風捲起了她的髮絲,在高雄的冬天夜裡卻只有些微的涼意,在絹白的臉龐上,尤其格外的明顯,只是這風裡有股濕濕的氣味,這髮香,維珍妮的涼、和著城市光廊人來人往的香水,加上溫和又微微耀眼的城市燈霓……。
我們的話,依然不多。現在的時刻,是00:34。

疲憊在我臉上寫下睡意,我看見這城市給我的抖聳、風的清拂,還有在這冷冷風中飄呀飄的音揚頓挫。微微的光有的躲在街頭的長椅下,有的孤零零的站在街燈上。人越來越少,我彷彿看見了世界末日;像火花吞食了煙桿上所有的555字樣,燒到了盡頭…
我和對座的她,仍然沒有話。越晚越冷,也更淒涼。
我想她可能覺的我無趣吧!?
好希望這一刻能靜止下來;燒不動的煙,不會冷的咖啡,還有靜靜的坐在對面的芭蕾舞女孩。這樣子,可以好好的看著她,至少不會像現在一樣,目光四處掃射,就怕和她四目交接;原來我也有這樣一般羞澀的時刻,我以為自從上次戀愛後就不可能有這樣的心情…….唉!這樣的心情……
『今天不跳舞?』我試圖打破冷空氣給的凝重。
她搖搖頭。我還是陷入了另一個空間的冷凝,更凝,更冷。
我的腦袋在一直沉在很沉很重的境界,讓吐出的煙薰的視線漸趨糢糊……還有,只覺得累、冷。
另外還有種說不上來的超現實感,畫面不時變成黑白的,晃動的人影形動緩慢的看的到殘影,看來我病了,病的不輕……

『先生、先生,到你的站到囉!』說話的是車掌小姐…….
睜開迷蒙的雙眼,試圖抗拒窗外的日頭給我的狂大光壓。搖搖昏的不像樣的腦袋,原來我作了一場夢,不自覺的在臉上掛上了彎彎的笑意。
『謝謝。』我給了車掌小姐的一句簡單的回答。
但惱袋裡還殘留著夢境裡的城市光廊,只是夢裡的燈霓遠不敵台中的日光,灑在我臉上的刺痛,躲都無處可躲,我抓起了外套,飛也似的跳下了車子。
水湳,我曾在這個地方痴痴的看著天空,數著起落不停的小飛機;台中,這個曾給我幾年美麗大學生活的城市,還殘留著晚開的黑板樹的花香,我曾厭惡一時的花味。
套上我的外套,喀啦一聲的一個東西落了地,我望著它許久,開始懷疑我的那一個才是夢境。
是森永小包裝的牛奶糖。

城市光廊—斑馬線上的芭蕾舞者(9)

『今天的城市光廊,人多的嚇人,大概全天下的人都跑出來了』我和緯在電話裡說著。
對我來說,是和平常不一樣的一天;口渴的我點了一杯不同於平常的維也娜,左手拿的也不是平常的Marlboro Lights,我背著城市光廊的喧囂,腳底下踩著暖暖的黃色灯霓,在11:02 PM。
11:04,灯由黃色轉綠,隔了10秒對面高樓上的PANASONIC / NATIONAL的招牌燈突然全部熄去,播放的爵士樂由行板變成了快板,連心跳都加速,這一切一切突然變化快的讓人招架不住,就在這樣一個念頭的產生,身邊走過了我數的第87個人,包擴了幾條被溜的狗。
這算悠閒嗎?其實我也不清楚。一口咖啡一口煙,我的日子不就也是這樣過…… 104、105……就像城市光廊一樣,人還不是一樣來來去去?
靠著一管香煙和一杯咖啡的熱度,努力的在把日子過的充實;開始在乎數字對這世界的意義;說來好笑,經過這的都像囚犯,被編上了號碼,連狗都不例外。
『你是109小姐。』我開心的面對一條灰白色的狗。
她大概也滿頭的問號,109小姐只有嗅了嗅我的褲管,理都不理的甩頭就走。
電話又響,今天接的第四通電話。
『你在幹麻?』一聽就知是誰。
『練習加法。』
『練習加法?』『是喔,記得明天要來阿?』
『嗯!』
『嗯!那我等你,拜!』。

我在11:38找到了咖啡座的位置,拎著只剩一口的維也娜坐了下來,是和那天遇見那芭蕾舞女孩的同一個位置。坐下的同時,桌前站了一位穿著白色洋裝的女孩,是她,我的全身汗毛都因為看到她而有所顫動,再抬頭,卻看到她自然又大方的臉還有自然大方的大眼睛。
她依著我比的手勢坐了下來,我看著她的神情,開始亂數心跳的次數,發覺周圍的溫度一度一度的在下降,顫抖的喉嚨讓吐出的煙也一陣一陣。
是她,芭蕾舞女孩。
我仔細瞧了那芭蕾舞女孩的一動一舉,猜測她臉上的妝的品牌;大眼睛上圍淡淡的粉藍色眼影,反射出城市光廊五光十射的唇膏,維珍妮在她的左手點了又點,成灰了又成灰,她一直沒說話,就像我也一直沒說話……
『先生!』
『先生!買包牛奶糖吧!』一個眉清目秀少年,捧著一個籃子,籃子上放了紙板,紙板上寫著:請幫幫我給我200元,我已經3天沒吃飯了,牛奶糖一包20元。
我掏出了銅心的50元硬幣,買了一包牛奶糖,示意的叫他別找了。
『你真有愛心!』芭蕾舞女孩開口了。
『是嗎?或許是因為你坐在我的對面!!』我面色僵凝試圖開玩笑地說。
『那我錯怪你囉!』
『嗯!應該是你錯怪我了,我想我應該是個冷陌的都市人。』我說的很正經。
『我不喜歡人家乞討,可是如果是賣東西我想我會買,而且如果我有能力的話。』我接著說,一面把剛剛買的森永牛那奶糖在右手拋呀拋。

城市光廊—斑馬線上的芭蕾舞者(8)

『今年第二波的冷氣團來襲,今天晚上的溫度將達到入冬以來的最低溫……』新聞氣象這樣的報導著。

我看到一半電話響了。
『你在幹麻?』
是緯。
那天回來以後,有好幾天沒見到緯了。其實我一直想跟她道個歉,可是我不知道為何我一直都沒去道歉。
『看電視呀!』我輕輕地說,為表示那天我的轉身就走。
『你在幹麻?』我反問。
『你今天不去城市光廊喔?』緯跳過了我的問題。
『會吧!等等。』
『妳……要去嗎,今天我請你喝咖啡!』我想應該是我的良心開使作祟了。
『是喔!』緯的語調開始下降『可是我不去』。
『喔!』我有點沮喪,尤其良心壓的我喘不過氣來。
『喂!』緯簡短有力的說。
『嗯?』
『我在流浪了!』
『真的?』
『真的!』我猜的到緯努力在點頭。
『好玩嗎?』
『還不錯!』應該還在點頭。
『你在哪?』
『花蓮的海邊。』頭應該不點了。
『我要おみやげ』(“おみやげ”(o mi ya ke)是日文的特產 )
『好呀,你要啥麼?』
『我要花蓮薯還有……花蓮的日出』我興奮的說。
『日出……』緯停了一會『好……沒問題』
『可是你要自己拿』緯接著說。
『去花蓮?』我提高我的音調。
『不,我後天到台中,你也要到。』
『台中……』我躊躇了一秒『好吧!』我感到我的良心拿刀架在我脖子上。
『不想那就算了!』緯又說。
『沒……沒有不想呀』良心這會兒拿了把槍。
『那就這樣決定了,後天下午三點半你要到水湳機廠接我。』我感到緯愉快的掛上電話。
回過頭去,良心卻消失的無影無縱。
我換了行裝,騎著機車,往城市光廊的方向去。

城市光廊—斑馬線上的芭蕾舞者(7)

『年輕在對面呢!!』緯開心的告訴我~
的確。
我和緯走在愛河的河堤上,隔著這些潺潺的河水,一群年輕人正嘻鬧著。
愛河河堤是從什麼時後開始變成我喜歡一個人散心的地方,其實我也不大清楚,我只記得我第一次坐在這的時候,身邊還有另一個人,不過,是在對面的那一邊,也就是右邊。
『我喜歡左邊的多。』我認認真真的跟告訴緯。
『可能是左邊比較沒回憶吧?』緯聳聳肩。
我撐著微笑望著緯,沒有答話。
這裡離城市光廊並不遠,但在這便沒有那樣的喧囂,偶爾靜靜也不錯,可以讓我會突然想念城市光廊的五光十色,還有人潮。我怕寂寞,卻必須偶爾尋找寂寞,這樣的矛盾我不知道是不是每個人都有,我只曉得我就是如此,因為,安靜對我來說,跟城市光廊一樣的重要。Marlboro Lights和咖啡也是一樣。
『左邊才看的到年輕呀!』
我和緯同時笑了。
我們來到城市光廊是晚上八點多,今天寒流來所以特別冷,但我是看到旁邊的好幾桌的客人都圍了圍巾所以才覺的冷,右手拿著習慣喝的美式,左手習慣鉗著Marlboro Lights。冷冷的天裡看著那些五光十色倒也給了我一些些溫暖的感覺,城市光廊就是城市光廊,冷天的生意還是一樣的好,或許這些人也跟我一樣怕寂寞吧,來這享受溫暖的燈光,燙熱的咖啡,燒了紅的香煙。
『對了!』緯突然說。
『嗯?』
『我想去流浪』緯又說。
我吃驚的望著緯, 喝了一口的美式,卻被緯的這句話噎到,吞了好久才把這口咖啡喝完。
『四處走走看看也許也不錯』我告訴緯。『如果我有閒我也想流浪。』
『閒?空閒應該是自己找的。』緯辯駁我的話。
『嗯……不過我還是不行去,因為我會很想念城市光廊。』我說。
『是嗎?還是想念那個半夜在馬路上跳舞的女人?』緯偏著頭瞇著雙眼斜看著我問。
『呵呵!都有吧!』
我有好幾天沒有看見那沒有瀏海一襲長髮的芭蕾舞女孩,我一面沉思,一面想著那天跟那位芭蕾舞女孩共舞的溫存,嘴角慢慢從上揚漸漸平淡。重重的吞了一口又一口的美式咖啡。
『從那天起我沒在看到那位愛跳舞的女孩了。』我沮喪地說。
『本來就不存在呀!』緯義正言詞。
『誰說的!』我大聲了。『我那天真的跟她跳了舞』。
『我看你那天吃搖頭丸還差不多!』緯冷淡的說。
我起身,把垃圾清了清,轉身就走。

城市光廊—斑馬線上的芭蕾舞者(6)

的確,我染上的煙癮太重了。
才花半個早上,我就抽掉了大半包煙。也難怪緯這樣的生我的氣,好在我當時沒又更生氣。

星期天的早晨,在高雄的太陽卻也刺的痛眼。
我和緯約在中山大學的外門;緯說想看海。
今天的浪很大,白天的西子灣更是沒人,尤其在這樣深秋的季節,太陽大的讓人焚起,再加上狂野的秋風推波助瀾。

站了好一會兒,就決定離開這兒。
沒有吃午飯的慾望,好像肚子喝了海風就飽了似的,我們來到了西子灣著名的—西子灣海之冰冰城。
『就吃那個吧!』緯指著隔壁桌一個年輕辣媽帶著兩個小孩的“水果布丁冰”。
『吃那麼大碗嗎?』我玩笑的指著另一邊10人份,大的可以塞個嬰兒的冰盤。
點了兩人份的冰,恰巧可以把剛剛在西子灣被融化的心又凝固起來。
『這邊你負責喔!』我拿湯匙把有草莓的地方圈了起來。
『屁啦屁啦!你不吃草莓的喔?』
『嗯!我不吃草莓!』
40公斤左右的緯其實也有雄厚的實力可以吃,我見她開心的大口大口的吃,跟旁邊那桌辣媽帶的小孩一樣朵頤地開心。我來了高雄幾個月,倒也沒來過這鼎鼎大名的冰店,自然也對這樣神奇又天天客滿的冰店發生了好奇感,還有那收集了全台灣各地人們簽名的牆和天花板。

『等等去喝個咖啡好不好!!』我的咖啡隱犯了。

不遠的咖啡館裡的人氣倒沒那麼地旺,不過我喝咖啡的時後總是沉默,除非遇上極度好喝的咖啡,會異常興奮的說起我的咖啡經。
緯拾起了我的煙盒玩了玩,其實也不是什麼了不起又值得記錄的動作,但我卻第一次看她這樣的仔細看著Marlboro Lights。接著又從她的Carven中拿出了根salem,在上面寫了個“煩”然後點了起煙,抽了起來。
大概可以理解她的動作的原因吧。
我想她只是想把那些心煩都化成灰燼,總不會是許了個“煩”的願吧?

今天最主要的行程是看海,西子灣只是個起點。往旗津的渡輪上的旅客還真不少,好不容易擠到了船的上層右邊的外圍。這樣好像更近海一點了,但好像這樣的距離仍不能感受到海給人的釋放感,反倒讓海包圍著自己,更孤獨了。
『n多年不曾來這了。』我望著不遠那拍泛亞電信小沈和Kelly相遇的碼頭說。
『嗯!』
我們走在旗津往海灘的馬路上,邊走邊看著一攤攤的童玩和小吃。
來到了海邊,脫下了鞋和襪,讓冷冷不冰的海水淹沒了我的腳踝。

人就是這樣,不停不停的在回憶。
腦袋拚命的閃過所有海給我的回憶,其實不多。
像小學課本裡,有一課說著有關南方澳貝殼的內容也浮現了。還有一些更多更多的回憶;想起最多的還是在台南的虎沙溝的沙灘上寫下了『EMILYY HSIEH』的名,讓潮水漲得滿滿的淹沒了也帶走了對一個人的思念。
我打開了煙盒,取出一跟煙。點火之際居然發現上頭有字,寫著『斑馬線上的芭蕾舞者』,這大概是緯的傑作吧?我想。
於是我悄悄的換了根煙。
更呆了,因為這回上面是我前任女友的名字。
終於找到了白澄澄的煙,點燃後面向海邊啜吸了起來。悄悄的收了那兩根有名字的煙在口袋,靜靜的數著遠方的船隻。是16艘。
今天的日頭雖然大,但傍晚卻雲多了起來。
『命不好,今天大概看不到夕陽了!』我遺憾著深深地吐了口煙。
『別放棄啦!天還沒黑!』
『嗯!天蠍座!』我心想。
不自覺的把手伸到口袋,又碰著了那兩根煙。
『有了!有了!』緯指著遠方紅紅的天空露出的霞光,滿心期待瞪著大眼睛的盯著。
我望了緯指的方向,霞光頓時充入我的瞳孔,但迷著我的並不是那紅紅的光,而是映在海上那條紅不隆咚的道路,和那16艘遠遠的大小船隻。我悄悄的掏出了那兩根煙,輕輕的把它們放在海上,不知道它們會不會沿著這條紅紅的道路一直流往遠方,帶著我的祝福,和不忍心燒掉的憐憫。
這是第二次被這片海感動到的畫面,還有一次是在凌晨的3點多,欲滿的月送給這片海的一條銀色的道路,那一天,我感動的掉下淚,在同一個地點的這裡。

『如果,城市光廊也有這樣的畫面,那大概每天都坐不到位置吧!』我心想。一面的盤計著該如何去把腦袋裡著這些記憶放入資料庫,以及是不是該捨棄那些標示已過期的或變質的回憶。畢竟,我沒燒了那兩根煙,甚至還記著虎沙溝寫下的『EMILYY HSIEH』。

這天夜裡,我作了個夢,夢見了閃過我身邊的女孩。並和那芭蕾舞女孩共舞在通往月亮的銀色海面上。
緯也出現在夢裡。我夢見她鬼鬼祟祟的在寫我的煙。

城市光廊—斑馬線上的芭蕾舞者(5)

我喝了兩口在城市光廊點的美式,緯則啜飲著冰laté,因為我告訴她女人最好不要喝太多咖啡和抽那麼多的煙,不然喝個加奶比較多的咖啡,因為大學生化課學過,牛奶的蛋白質可以解毒。
今天的緯悶的出奇,可能是因為我抽了八根煙的關係吧。
畢竟在一小時內抽完八隻也是蠻趕的,這樣回想起來好像也一根接著一根。想到這又不覺的從煙盒中拿出第九根,才一點上,立刻被緯搶走。
我眼睜睜看著煙在那女人的手裡被捻熄。
『你作什麼!!』我有點惱。
『你知道你抽了幾根嗎?』
『你的煙齡才多久?』
『現在一跟接一根。』
連發的「緯式咆哮」轟的我連回答的機會都沒有,正當我要把煙從桌上收到口袋……
『不過是失個戀,變成這樣一條煙蟲,值得嗎?』
這回我惱了火,張了大眼不停的看著她,一句話也沒有說。
我實在不喜歡生氣,尤其是對緯,這樣我會在氣的當下忘了平日緯對我的好和關心。
『這樣不是很忘恩負義嗎?』我心想。
但隨即來的寂寞產生的空虛,即便是身邊有喧擾的路人和緯的陪伴都沒法填補……

我在想著以前的女友……在想著那一段的愛情……
落沒頓時為我的臉色畫下凝重,我靜靜的聽不見所有的吵雜……
像那天在身夜裡,不顧所有一切的眼神,想像芭蕾舞女孩與我共舞一般沉寂。
『拿去……』
緯為我點了一根Marlboro Lights遞到我的手邊……
『對不起……』她接著又說。
我忘了我的思緒一時穿梭了多少時空,這樣的來來回回,在以前的女友、和現實的緯周旋,自然也有芭蕾舞者的那一段。隱約之中想起的是那天夜裡還有一段段不搭的JAZZ鋼琴聲。
我凝著我的視線,把手上接過來的煙撚熄。
『今天不抽煙了…..我抽的夠多了!!』我笑了笑說。
所有的吵雜竟又從耳邊響起,當然,最出色的,還是那JAZZ MUSIC。
只是,今天的JAZZ MUSIC,很心情!!

城市光廊—斑馬線上的芭蕾舞者(4)

『如果我沒有在家,沒在公司,就是在城市光廊!』
我心裡頭想著那左岸廣告詞,套上了自己。很難去形容這樣對自己的自戀,即使在朋友面前,也會感到些微的不好意思。唯獨緯除外。
算了算煙頭……七隻。
這會兒絕不能讓緯知道,愛碎碎念的她總是一口口的抽著她淡綠色包裝的salem涼煙數落著我,但似乎天不大從我願,只見緯的人影從遠遠的人行道逐漸變大,速度之快讓我來不及收起手上的第八隻Marlboro Lights,此刻我能作的也只有作好被這位好友數落的心裡準備……
『你看你又抽了那麼多!』果然不出我所料,緯和我最習慣坐在120度的夾角位置,從小包包裡取出Carven的銀色煙盒,順手拿了起一根salem和打火機,邊點邊用含糊不清的國語數落著我。
我記得那個煙盒子。
是上一次和緯在逛六合夜市的時候買的。
緯一直想要一個黑色的煙盒,原本她打算隨便買一個順眼的就好,看上了在夜市右邊攤子的99元一個的煙盒,直到我們一起發現這個CARVEN,在夜市的左邊。
『小姐這多少錢一個?』我問的心虛,因為這位小姐跟本就是一位歐巴桑。
『490一個,這是最新到貨的,剛上架不久,你們真是好眼光。』歐巴桑愉快的向我們推銷著。
緯的眉宇間吐露出被這樣的價格懾服的無耐。
『買一個好一點的,自己也會更愛惜,也可以用的久一點。』我試圖說服緯,接著又回過頭向歐巴桑說:『啊?490喔?』
『你們要的話算你們450』一聽就知道是作生意的郎中。歐巴桑仍然用很和氣的口吻說著。
『450……』我低聲重複一次歐巴桑的話。
只見緯突然用很乞憐的眼神像歐巴桑發出『400』的唇語。說也奇怪,這歐巴桑居然也懂的唇語,一臉無奈的點了點頭,我立刻為緯努力殺價來的Carven贖身,算是我為這為『超級關心』我的好友添了一份禮。
如果那位歐巴桑是個擺地攤的郎中,那緯應也是逛夜市買東西的箇中好手,我心裡這樣想著,畢竟她就在我把頭從面向歐巴桑的方向轉120度向緯時就完成了殺價的動作。
『只能放八隻』緯打開了煙盒放了滿煙。但我卻看見她欣喜的神情,小心翼翼的把煙盒開了又關,關了又開,不停的練習拿煙的動作。

接下來的數落的話我好像一句都沒有聽進去,我只是一直看著那被照顧很好的銀色Carven發著呆,慢慢的看手中第八隻Marlboro Lights燒成灰燼……

城市光廊—斑馬線上的芭蕾舞者(3)

這裡是高雄最像台中的地方,但是這裡的人流是最像台北。
過去的一小時,周圍桌子座位變化很大;前方那桌的男女換了三四對;左方的位置則換了兩個小家庭。而我的桌子,座落在城市光廊的最角落。我一直在這樣的一個角落,陪著颼颼的秋風冷冷的看著這裡男男女女的情愛,一口口抽著Marlboro Lights……
今天緯不在,只有我一個人。
『我想妳!!』我對著沒有撥出號碼的手機,演著一個人的獨角戲,沒啥,只是因為我並不知道那芭蕾舞女孩的電話,甚至連她有沒有手機都不清處,不過我想她應該是沒有的,因為她給我的感覺就只是淡淡的,像林黛玉,像仙女,也像金庸小說裡的小龍女。
手機倏地驟響,反道讓我自己嚇了一跳。
『你在幹麻?』是緯打來。
『沒啊!!我在城市光廊。』我回答著,邊嘆氣邊用手撫慰剛被電話鈴聲嚇到的心。
『你還在想著那芭蕾舞者是否會出現?』
『嗯,算是吧!!』這回我定了定神。
『你吃了沒?』她用她獨有的「緯式關心」咆哮的問候我。

城市光廊—斑馬線上的芭蕾舞者(2)

我把我這幾天的幻想說給緯聽。
緯是個與我年齡相彷的女生,天蠍座的她對愛情和生活的價值觀的認真足以螫痛我所有對芭蕾舞者的愛戀……
『我想我迷戀上她了!!』我說。
『你總是這麼白癡!!』她信誓旦旦的回答。
『……』我又陷入了一段的沉默。
手上的Marlboro Lights並沒有因為我的沉默停滯下來,本來就剩一口的煙短到燙痛了我的手,一使勁打翻了羅多倫的美式,灑了一地和一桌的咖啡色。
『我幾時愛上咖啡這樣的顏色其實我並不大清楚……』我認真的告訴緯……
『你的記憶體本來就不好!!』
『那我是不是該買幾條日系的回來換換?!』我開玩笑的說。
緯笑的闔不攏嘴,做了多年的MIS的她老愛用電腦專業的術語開玩笑,也或許是同樣是MIS的自己才覺的好笑,因為這樣的玩笑話我也和以前的女朋友說過,她只是用一種不以為然的眼神看著我,沒有多講太多話。

城市光廊—斑馬線上的芭蕾舞者(1)


城市光廊—斑馬線上的芭蕾舞者

那天,城市光廊的中央分隔島,站了一位舞者,翩翩的舞動。我站在分隔島的一端,遠遠地望著她舞著,耳朵聆聽著不搭的JAZZ MUSIC 彷彿全世界只有一位舞者、一位觀眾。
我深深的這樣為之吸引著……
在那天的零晨一點。
×××
今晚的城市光廊除卻了喧囂並無它,一樣的JAZZ MUSIC…沒有舞者。
我看見這城市的美麗,採著那天舞者的步伐,蹣跚的步履透出我些微的醉意,迷矇的雙眼只覺霓紅暈眩…..
那天的芭蕾舞者仍然沒有出現,我開始想像舞者就在我的面前,輕牽起我的手翩翩的起舞,月光下我們的影子動的緩慢,我就這樣一步步的踩著…一直到深夜。

如果這是芭蕾舞者的神秘;又或者對舞者來說我遠比她又更神秘,路邊跳出的謎漢,沉醉在對舞者的愛戀…
我這樣天真的想著….
又或許我去學芭蕾舞與她共舞一生…
我敲敲腦袋,對我莫名的冥想讚歎不已。這倒始我想起村上村樹的『遇見百分之百的女孩』…

城市光廊.斑馬線上的芭蕾舞者(序)

這些舊文章..是在2001年寫的...
那一年發生了好多的事..
在我的人生中...給了我好多好多的挫折..
也在這些挫折下面...讓我改變好多好多..

故事中的我..
面對的事有些是真實,,有些卻是虛構的..
其實寫這些文章..
除了打發自己的時間之外,,
還會特意的去紀念一些人..在我週遭出現的人...


當年的我..染上了煙癮..
在煙和咖啡的迷幻中...似乎是找不到自己人生的方向...
雖然我現在也找不大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