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10月12日 星期六

城市光廊—斑馬線上的芭蕾舞者(12)

台中的風,雖然遠不及新竹,但就只穿T恤和牛仔外套的我,還是通徹地冷。我載著緯往大度山的方向去,儘管風冷、還是沒有冷的心情去體會風的強、風的凍。也或者應該說心底的冷,遠比這樣的澈骨還要更澈骨。所謂的心冷,大概就是這麼一回事吧。
風在耳邊狂意的呼嘯,它們並沒有譜出想聽的樂曲,原本以為可以聽見台中的聲音,去搭配我眼前所閃過的一幕一幕街景……雖然在這生活過幾年,中港路對現在的我來說,是從熟悉,慢慢的轉變為陌生了,不變的,還是那整整齊齊的黑板樹。
我們躲進了大學時常來的PLATO—柏拉圖,和多年前一樣的咖啡香,一樣的擺設。
『好在這裡沒變』我心想。又或者變在我看不見的地方也說不定。只是這裡是禁煙的,在不自覺裡學會了抽煙,這對我來說和從前有點不同。
『先生,請問要點些什麼?』一看就知是打工的大學生,她的眼神中閃爍著對工作的環境有無比的憧景。
緯點了『愛爾蘭咖啡』我點了『黃金咖啡』。
『愛爾蘭咖啡』,在痞子蔡的小說裡有詳盡的描述,緯一直都是他的忠實讀者,我想她點這道咖啡的道理也是因為如此;然而我喜歡『黃金咖啡』—因為它藍藍的火燄。
緯走到外頭去抽了煙。
服務生點起了咖啡杯上方的方糖,我看著方糖在藍藍的燄中逐漸瓦解,漸漸的軟化為一坨不成形的糖漿,看起來很甜,也很恣意;滴入咖啡時又無悔的融化成無影無蹤。可惜,緯沒見到。
『嘿……外頭好冷』緯在我上喜手間的時候回到了位置上,一面捧著愛爾蘭咖啡
,一面對我說。
『你去哪?』她接著說。
『沒ㄚ……就人有三急嘛……』我微微笑。其實就連洗手間也沒有變。
『挪!!』緯指著地上的一個有向日葵圖案的紙袋說『給你的!』。
『嗯?你買的?』我邊說邊提起紙袋。
袋子裡躺了一件看起來暖暖的蓬鬆白色上衣。
這衣服有頂連身的白色帽子,正面在左胸口有067的字樣,背後則打了大大的U.S. POLO JEANS CO.
『我看它看起來好溫暖,就買下來給你了。不管,等等去洗手間換上了,你今天都得穿著它。』
『喔……』我的臉上露出了笑意,點了點頭,其實我在想我幾時冷被緯看到,又或者我不自覺的冷被她發現了。
『這是彌補我沒有幫你把花蓮的日出帶來的禮物』緯的眼睛彎成像兩個眉月一樣的彎。
『關於花蓮的日出,我只是隨便說說……』邊說邊打量著這白色的POLO上衣。
我還是走進了洗手間,換上了這白色的POLO上衣。
關於日出,原本我只是想讓緯去看看是不是初昇的日光也可以讓無盡的海讓出一條金色的道路,像那天的旗津的夕陽,像幾年前旗津的月光……
緯很愉快的在享受她的愛爾蘭咖啡;我的思緒,則從藍藍的火燄完全的融入了這白色的POLO上衣,像方糖一樣,融入得無影無蹤。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